维夏

@楼诚深夜60分 


关键词：感谢让我遇见你



行动迟钝，记忆迟滞都是人老的种种体现。


明楼也无法摆脱这人生必经的轨迹。


挺拔的腰背慢慢有些佝偻，记忆也不如从前，常常前面刚说的话刚做的事没过一会儿就忘了。


明诚有些着急。


他心里不知第几次的责怪自己不该让明楼出门帮他买酱油。


明诚在厨房里烧菜，家里酱油正好用完他又走不开便朝着坐在天井里晒太阳的明楼喊了句，“大哥，帮我带瓶酱油回来好伐。”


明楼慢慢起身走进房里，明诚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票子放到他手里，“就在二蛋妈家开的铺子里买就行了。”


“好的呀。”


明楼点头将票子放进中山装的口袋里。


“快去快回啊，我这边鱼快要收汁了。”


“晓得了。”


明楼走在路上哼着京曲，村里的人看到他笑着打招呼，“明老师，出来逛呢？”


“阿诚让我买东西。”


明楼笑得很开心。


村里人都知道这对兄弟，当初一起上山下乡来到他们这儿，后来被人接回去了，但是二老在退休后据说是拒绝了上面给分配的房子一起提出到这个他们生活了十来年的地方来养老。


明楼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是很好，尤其是记忆，据说是年轻时得的毛病的后遗症，经常会记不住别人说什么，还好有明诚陪在身边才没出什么乱子。


村里人都挺喜欢这两老人，有着和他们完全不同的学识气度，还教村里的孩子们识字，过年时还帮着邻里写春联，尤其是明楼，由于从小的熏陶，一手字铁画银钩，自成风骨，深得村民的敬重，因而村里人都想着能帮上一点忙。


“您要买什么呀，我给您去买。”


“要买……”


明楼表情有一丝茫然，他皱了皱眉，阿诚前面要让他买什么来着？


“小明老师要您买什么？”


那人见明楼苦思冥想的样子便好心地说：“您是不是忘了啊，要不我去给您问问？”


“这样太麻烦你了，我回去问问。”


“您别客气了，我腿脚快，就一会儿的功夫。”


年轻人说着就往明楼家走，还不忘回头说了句，“您在这里等我一下。”


明诚这边左等右等等不着明楼，心里也有点急，正想着要不要出去找，就听到有人敲响了他家的门。


他开门看到年轻人站在门外：“小李呀，怎么了？”


“小明老师。”年轻人叫了一声解释，“我在路上碰到明老师，他不记得自己要去买什么了，我来替他问您一声。”


明诚听闻暗骂了自己一句，怎么就忘了大哥的记忆不好呢，虽说在村里但要是大哥瞎跑怎么办？


“你等我一下。”


他说着解下围裙将灶台的火熄了对年轻人说：“他在哪里，我去找他。”


“就在那棵大槐树那儿。”


明诚赶到年轻人说的地方，明楼已经不在了，明诚心里的不安一下加剧。


“大哥！大哥！”


他一路喊着明楼寻找着，但始终不见明楼身影，就在他快要把村里找个遍时，他听到了那声让他着急了许久的声音。


“阿诚。”


明诚转身看到明楼正在他身后朝他笑。


“你怎么乱跑啊，不是让你去买酱油了吗，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


“阿诚。”


明楼笑着打断他，明诚这才注意到他的双手合拢像是藏着什么。


“阿诚，你看。”


明楼将合拢的双手慢慢展开，阿诚看到在那宽厚的掌心里，一只小粉蝶在颤巍巍地轻扇着翅膀。


明诚愣住了，一瞬间的记忆重叠在了几十年前的那个春日的下午，有人也是笑着对他说，“阿诚，你看。”然后把掌心里的蝴蝶放在了他的手上。


明楼将小粉蝶小心地放在明诚的手心里笑着对他说，“你看，蝴蝶。”


明诚有些哽咽。


那时的他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只小粉蝶却被明台给要去玩，他心里虽有不舍但还是给了他，但心里的失落却仍然存在，是明楼悄悄为他重新抓了一只给他。


“喜欢吗？”


明楼笑的得意，他指了指路边的草丛，“我前面看到它，想起你想要它来着。”


小粉蝶在他的掌心里轻轻扑扇着翅膀，痒痒的，却让他心里像是倒了五味瓶一样。


“喜欢。”


他轻轻合拢着双手。


Fin